也就一并记起了当时栖迟的话,他记得,她很看重这个侄子。
他将匕首塞回李砚手里,握着,转了两下手腕,一刺,一收,就松开了手。
李砚很聪明,开了窍:“明白了,是要出其不意时用的。”说着将匕首仔细收入鞘中,别在腰间。
他穿着锦缎袍子,别了匕首后,颇有些少年意气。
伏廷看了两眼,开门见山地问:“你被邕王世子欺负过?”
李砚听了这话不禁抬起脸去看他,心里惊诧姑父为何会知道,自己分明没有说过。
他摇摇头,不想搬弄是非,也是不想给姑父添麻烦。
伏廷直接说:“邕王已来信为此致歉了。”
李砚一愣:“真的?”
邕王世子一向标榜自己与圣人血缘更亲,目中无人,嚣张跋扈惯了的,他的父王竟会忽然好心致歉?他实在是难以相信。
伏廷见他反应就知道是确有其事了,沉默了片刻,才又问:“你们是为此才来北地的?”
李砚不答,是因为记得姑姑说过,来了之后便忘却以往那些糟心事,好好在此修习,他日扬眉吐气。
他看着面前的姑父,总觉得他脸色变了,却不知为何,也不能一直不说话,只能避重就轻地说一句:“事情都已过去了。”
伏廷却也用不着回答了。
是北地的事太多了,叫他险些已快忘记,光王去世了几年,光王爵位却还悬着迟迟未曾落在这个世子身上。
他点一下头,良久,又点一下,想通了许多事情。
想明白了那一笔一笔花下去为他强军振民的钱,想着那个女人,心里一声冷笑。
原来是因为他是个强有力的倚靠。
……
天已快黑了。
栖迟兑完了一笔积攒的账目,走出房门,站在廊下,远远看着后院的门。
过了片刻,看见了男人走来的身影。
她等着,果然他是直接朝这里来的。
伏廷脚步略快,要至跟前时才停了步。
栖迟看着他,问:“今日可是回来晚了?”
他站着,一言不发。
只一会儿,自她身侧越过,往前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