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皙秀气的小脸上,伤口和砂石在额角触目惊心。
儿科医生用酒精擦拭消毒的时候,奚言哭得稀里哗啦,泡泡却是一声没吭。
他甚至抬起手臂,在她后背拍了拍,以示安抚。
喜怒哀乐的情绪掩在心底,他表露出来的总是面无表情。
奚言不止一次想过,如果有父亲的陪伴,他是不是也能够像他这个年龄的其他孩子一样,娇气一些。
学会撒娇,而不是小小年纪就只学会了坚强。
如果说以前是没办法,她不知道许泽南有没有自己的家庭,不知道他有没有正在交往的女朋友,在他不知道孩子存在的情况下,她不会主动去让他承担起一个父亲该承担的责任和义务。
那对他也是不公平的。
但现在——
重逢以后,她得知他一直单身,没有家庭,也没有女友。
他现在诚意满满地想要参与进来孩子的成长,不止是起到住家阿姨的作用,更多的是作为一个父亲对孩子进行陪伴和教育,并且他许诺和保证绝不会和她争夺孩子的抚养权,他承诺只是想做个孩子成长过程中不可或缺的陪伴。
她如果继续反对,那的确是她自私了。
即使只是为了孩子,她也应该同意和欢迎。
“但我们之间,就只是孩子爸爸和妈妈的关系,这一点你要明确。”奚言最终说。
他目光复杂地看了她一眼,然后“嗯”了一声。
奚言不知道他这声“嗯”里饱含着什么样的情绪。
突然想到班级里有重组家庭的学生改了三次姓,随生父姓,随母姓,最后随继父姓。
奚言最后试探性地提一句。
“你以后不会要求孩子改跟你姓吧?”
气氛似乎变得轻松起来,他“嘶”了一声。
“你要是愿意,我跟你姓,也不是不行。”
奚言:“……我才不愿意。”
这顿饭,两个人其实都没怎么吃。
春桃餐厅紧挨着星芒小学,午休铃声响起,许泽南主动说:“你回学校吧。”
就像当年,他一遍一遍地目送着她回学校。
显然,奚言也被他这句话拉入了倒带的回忆。
她深呼一口气,丢下句话,快速离开餐厅。
“大班三点五十放学,你别迟到了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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幼儿园三点五十放学,但许泽南第一次去幼儿园接孩子怕迟到,三点刚过就到了星星幼儿园门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