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不会打孩子。”
她听见许泽南清沉的声线。
他说话的时候声音不大,语气也偏轻,却给人一种力量感,一种值得信任的感觉。她也确实相信他不会打孩子。以前在学校的时候,奚言就听说校草人很高冷,说话的语气、冷漠的眼神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其妙的距离感。
但他没这么对待过她。
他看她的时候都是眼里带着笑的,也没有大声吵过她,更别说对她动手了。就连最后分手的时候,他也只是用力地扼着她的手腕,垂下眼放低姿态求她别走。
她又听见他说:“我也不会跟你抢孩子。”
奚言心虚:“这个不好说吧。”
想起赵秘书对她的评价,许泽南怎么都觉得不客观。
他什么时候跟她讲得通过道理?
许泽南抿了抿唇:“你是个讲道理的语文老师吗?”
“当然是啊。”她杏仁般的双眸眨了眨,无辜清纯。
“那你能听我说完?”
“哦。”
许泽南精准抓取了奚言这些年对孩子的父亲缺失的遗憾心理,针针见血。
他说孩子们不是没有爸爸,只因为她不想要他们有他这个爸爸,是因为她的自私。
奚言眉心一跳:“你怎么能这么说我?”
“我话重了?”他恍了恍神,问。
“你说呢?”
他果然抿直了唇线,放缓声音。
“那我跟你道歉。”
奚言心不在焉地点点头。
许泽南继续讲道理。
他强调爸爸在孩子成长过程中的重要性,他甚至引用和推荐了相关的文献研究给她。
但他不知道,奚言怀孕期间准备了那一年的研究生入学考试,孩子九个月的时候,她重返校园,攻读了教育心理学的硕士学位。
所以,她怎么会不明白,父亲的角色在孩子成长过程中,乃至一生中都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。
尤其是男孩子。
就像泡泡一样,奚言总担心他太过于懂事了。
懂事到令人心疼的地步。
他从小就不会和妹妹去争抢玩具,一周岁以后就没有再哭过了,两岁多的时候,他走路被别的大哥哥撞倒在水泥砂浆路面上,脑袋上磕了一个大包。
白皙秀气的小脸上,伤口和砂石在额角触目惊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