更秃了。
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。
在宁氏和温氏坐月子期间,十里八乡各个里长也挨家挨户的通知了具体的补偿时间。
其实就是按批次补偿,毕竟就算县衙门拿走了王香芹猪舍里的一批种猪,也没办法在短时间内立刻繁殖出足够数量的初生猪仔。而要是迟迟不给个准确的说法,底下的人耐性耗尽后,依旧会惹出乱子来的。
县太爷充分的考虑到了这个问题,因此才会在里长将损失名单上交县衙门后不久,安排了各个批次的补偿。
基本上可以说是依着当初朱四郎巡讲的地点来的,以秀水村为中心,向四面辐射。也就是说,先获得赔偿的是秀水村以及附近几个村子的人,接着就往外扩散,慢慢的到达了全县范围。
虽说这个时间没办法精确到具体的年月日,可起码有了个盼头,可以算着前头还有多少人,再估算着还有多久能够轮到自己。不管怎么说,这个举措很好的安抚好了那些养猪户,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,其实他们并不敢真的在县太爷跟前闹事,哪怕最初那些闹上县衙门去的人,也是打着请父母官做主的名号,真要闹事还是没胆子的。
王香芹知道这个事儿时,其实已经算是晚的了,谁让她穿越至今也没在村里交到过一个至交好友呢?况且如今连她的妯娌都不跟她来往了,更是没处得到消息。
好在,她还有员工。
迟归迟,起码最后她还是知道了。
然而,一般这种情况后面还会紧跟着一个坏消息。而坏消息就是,宁氏的堂妹,也就是宁二河的大闺女,辞职了。
两个消息是一起来的。
王香芹刚为事态平息长出了一口气,紧接着就被突如其来的辞职搞懵了。
这年头,绝大多数人还是站在东家这边的,东家想要辞退人,甭管有没有理由,都没人会说三道四的。可反过来说,雇工想离开,就算会被人说几句没良心,那也仅仅是被说而已,除非是签了卖身契的,不然人家要走谁能拦得住?最多也就是扣着最后的工钱不发而已。
当然,王香芹还不至于没品到这个地步,她如数的给了工钱,肯定没多给,因为并不是她辞退了人家。宁二河那闺女也没说啥,给就收着,真要不给她也没辙儿。
在之后,那姑娘就离开了。
而这几乎是打开了一个口子,在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,猪舍的雇工陆续请辞,不过三五天工夫,就只剩下了王香芹并朱家大伯娘,以及大伯娘的两个儿媳。
面对大伯娘的欲言又止,王香芹沉默不语。
她是不聪明来着,却也不至于蠢到这个地步。
最开始宁家那姑娘辞职时,王香芹还以为是那姑娘年岁大了,家里要给她说亲事,那回家待着也属正常,甚至还盘算着,要是回头说的亲事是本村人,成亲以后还是可以来猪舍做事的。可随着一个两个……好些个人陆续离开后,王香芹就懂了。
这还能是为什么?
要么就是那些人怕老朱家的坏名声影响到他们,要么就是遇到挖墙脚的了。
前者不太可能,毕竟那事儿到如今都已经慢慢平息了,没道理闹腾得最厉害的时候不走,等事态平息了反而提出辞职。那么,答案就只有一个了。
挖墙脚。
“大伯娘,是不是县衙门那头……他们出了多少工钱?”
没可能是别家的,王香芹可以保证,附近这十里八乡,没有哪一家能够一口气吃下那么多员工。
朱家大伯娘苦笑一声,沉默了半晌后,到底还是点了头:“工钱其实还不如这边呢,可给官衙门做事呢,说出去多气派?还说只要给官衙门的养猪场做事的,就能给家里免去三年徭役。”
王香芹懂了,古代版的公务员嘛。
哪怕待遇很一般,肯定还是有人愿意做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