送完鱼羹,她又研墨提笔,将这些天拖着没写的文章诗词一鼓作气全写完。
三天里,没做别的,一头扎进书里,学得头昏脑涨,只为孟铎抽背她功课时,她能对答如流。
鬓鸦感叹:“依我看,以后也别叫什么四姑娘,改叫拼命四娘更合适。”
令窈嗔她:“我若不勤勉,怎能比过穆辰良,在先生跟前,这口气我定是要争的。”
“只要你开口,难道穆少爷还不肯让你?”
令窈继续奋笔疾书:“谁要他让,我是先生正经教出来的学生,他是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,我若比不过他,岂不叫先生寒心?”
屋外有吵闹声。
令窈不悦:“是谁?”
鬓鸦出去一看,回话:“是五姑娘。”
令窈心情好,丢开笔:“放她进来。”
郑令清跳进屋,直奔书案而去:“四姐姐,你怎么还在这里。”
令窈听得迷糊:“我不在这里,该在哪?”
郑令清戴着金蜻蜓头簪,说起话来脑袋上的蜻蜓翅膀也随之微微晃动:“你该去看我哥哥,都好几天了,全府上下的人都知道我哥哥受伤养病,大家都去探过,就你一人没去。”
鬓鸦插话:“郡主打发我去探望三少爷,我正要出门,五姑娘就来了。”
郑令清看向令窈,圆圆的眼睛颇有怨言:“就只她去,你不去吗?好歹也是你三哥。”
这几日令窈忙着温书,两耳不闻窗外事,是以郑嘉辞受伤的消息传来时,她并未放在心上。
一个时辰后就要去书轩斋,顺便去朗月阁坐坐也行。
令窈跟着郑令清前往朗月阁,进屋没多久,她就开始后悔。
郑嘉辞为何用那种眼神盯着她?
仿佛她才是伤他的元凶。
郑嘉辞伤了腿,起先拄拐杖,后来找来木工做轮椅,如今坐在轮椅上,光看侧面,和郑嘉和有几分相似。
令窈同郑令清坐榻边,吃桌上的瓜果,偶尔往郑嘉辞那边瞥去,总能撞见他的视线。
令窈只当没看见。
郑嘉辞一双幽黑深邃的眼,缓缓朝她的方向逡巡,问:“四妹妹吃得开心,就不怕我屋里的东西有毒吗?”
令窈差点噎住。
旁边郑令清赶忙将瓜果吐出来,大惊失色:“哥哥,你脑子是不是坏了,竟在食物里下毒?我可是你亲妹妹!”
郑嘉辞揉揉太阳穴,只觉头疼。
令窈拉过咋咋呼呼的郑令清:“你哥哥说玩笑话而已。”
郑令清这才坐回去,重新拾起新鲜瓜果往嘴里塞,抱怨:“哥哥坏死了,开这种玩笑吓人。”
郑嘉辞彻底打消说话的欲望。
令窈接过郑令清的话:“说几句玩笑话,哪能算坏?五妹妹,真正的坏人,杀人不眨眼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