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窈就喜欢看山阳生气,回嘴利落:“我哪有骑在先生头上,我是靠在先生背上,蠢山阳,是骑是靠都分不清,啧啧。”
说话间,孟铎早已将她背进屋里,微微佝偻的背此刻挺直,长身玉立,淡淡道:“下去罢。”
令窈犹豫半晌,恋恋不舍跳下去。
屋里还有人等孟铎。
令窈讶异,看着大屏后露出的一双皂靴,故意问:“是哪位小娘子躲在后头?”
那人掐着嗓子咳咳出声。
孟铎吩咐山阳:“将郡主带到东屋,火烧旺些,她湿了鞋子,让婢子去碧纱馆取双鞋过来。”
令窈:“先生不陪我吗?”
孟铎拿出一本游记:“你自己玩,累了就让山阳背你回去。”
令窈朝屏风后看一眼,虽然看不见那人的相貌,但直觉告诉她,那人肯定是魏然。
孟铎的大事,大概是为他的前途。
她解开身上的白羽大氅,送还他手边,走前不忘讨他一句祝语。
待令窈离开,魏然迫不及待从屏风后走出,长舒口气:“还好她没疑心是我,以为是少主金屋藏娇。”
孟铎眼皮一抬:“你真当她不知道是你?”
魏然朝东屋的方向看去,呐呐道:“也是,她受少主悉心教导,猜出是我,并不稀奇。只是她怎地不闹,往年见到我,总要玩闹一番才罢休。”
孟铎将门窗合上:“她年岁渐长,自然不像从前顽劣。”
魏然笑道:“过了生辰,她已十二岁,贫苦百姓家中,有女十二,便能谈婚论嫁,况且她生得一副好容貌,难怪本家那边有人打主意。”
孟铎像听到什么笑话,问:“打她的主意?她还是个小姑娘。”
“养几年就不是小姑娘了。”
孟铎冷笑出声:“我辛苦教出来的学生,难道就是给他们做垫脚石的?即便想打主意,也得先问问我这个做师父答不答应。”
魏然见他不悦,本不该再开口,心中实在好奇,只得硬着头皮问:“难道少主择选宸阳郡主做关门弟子,悉心教导,不为别的吗?”
孟铎深沉的目光投过去;“你觉得我是为了什么?”
魏然咽了咽:“属下不知。”
屋里寂静。
孟铎没再回应,问起其他事:“本家那边的事,处理得怎么样了?”
魏然这才想起大事来,整理衣冠,徐徐跪下,向孟铎行旧礼:“已经处理完毕,从今往后,少主再无后顾之忧,不,不该再称少主。”
他仰头:“殿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