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松开些。”
“我怕跌下去嘛。”
“再不松开些,我现在就将你摔下去。”
令窈咧嘴笑,将手拿开,她不再圈他脖颈,手腕抵在他背上,双手托腮,优哉游哉地观雪中梅林,全靠他反手托她,才不至于掉下去。
从树下掠过,她伸手折一株白梅,拿在手里把玩,嗅嗅花,又嗅嗅孟铎。
他身上的气味好闻得很,冷冽清淡,若有若无一股幽香,比梅花的香气更为清幽。
拿梅的手垂落,她埋下脑袋,专心致志地闻他。
“先生,今年的皮影戏,你可别忘了。”
孟铎语气迟疑:“今晚也许不能做皮影戏,留到明年,可好?”
令窈大失所望。
她已经习惯每年生辰时都到他屋里看一出皮影戏。
她作势就要怨他,或揶揄或撒娇,总得让他屈服,改变主意照常替她做皮影戏才好。
“先生。”一句称呼唤出来,没想好下句该说什么。
她脑袋往前挪,搁到他的肩头,隔得近了,看清他眼下两团浅浅的乌青。仔细一看,他冷冽的面容多出几分疲倦。
令窈蹙眉,想到这些日子孟铎的心不在焉。
或许他真有事情要忙,所以才无法为她做皮影戏。
她抿抿嘴,不依不饶的势头渐渐消去,改为体贴的话语:“今年不看也罢,夜晚我要同哥哥放花灯。”
其实她该说让他明年做三出补偿她才对。
孟铎:“明年做四出,便是做一晚上皮影戏也行。”
令窈将脸磕上去,无声偷笑。
算他有良心。
雪里行了许久,总算回到书轩斋。
院子里山阳来接,看到孟铎背上的令窈,神情古怪,像是要将令窈吃了似的。
令窈窥出他的惊讶,背着孟铎冲山阳张牙舞爪。
山阳气死:“先生,还是我来背郡主罢。”
令窈连忙圈紧孟铎:“我不要他背,送佛送到西,先生背我进屋。”
山阳:“师徒有别,你怎能骑在你师父头上。”
令窈就喜欢看山阳生气,回嘴利落:“我哪有骑在先生头上,我是靠在先生背上,蠢山阳,是骑是靠都分不清,啧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