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个小小的镇子,通往镇外的路下有坡,坡下是结了厚冰的池子,再往镇子里面看,看见了挑着帘子的酒庐。
竟然是她之前随伏廷来过的地方。
之前随他来了这酒庐,觉得被耍弄了没进去,后来还在那池子的冰面上站了一遭。
伏廷早已下了马,正站在酒庐门口,回头看她:“进来。”
栖迟缓步走过去,他手将帘子又揭高些,让她进门。
里面不大,一条黑土砌出来的横隔,上面搭了块木板,便是柜台。
柜后几只酒瓮,一屋子都是浓郁的酒气。
伏廷将马鞭扔在柜上,从墙角端了条横凳过来,放在她身后。
她看了看,坐下了,问:“来这里做什么?”
伏廷说:“你这样不能赶路。”
他知道北地的气候,又是在路上,一些小毛病也可能拖出事来。
栖迟端端正正坐在这简陋的横木凳子上,看他架势,猜测着,他似是对这酒庐分外熟悉的模样。
难道先前不是第一回来?
李砚从外面走了进来,脱口就说:“好香。”
是闻到了这满庐的酒香。
新露和秋霜跟在他后面进门,一人手里托了个纸包,说:“罗将军刚快马加鞭买来的,说是能退热。”
伏廷指一下柜台后:“去煎了。”
那里还有扇垂帘的小门。
新露和秋霜毕恭毕敬称是,进去忙碌了。
李砚见姑姑坐在这庐内吹不着风,又见他姑父在旁站着,也不知该说些什么,便放下心出去了。
栖迟看着他出去,又看见外面一行人都还在乖乖地等着,轻叹一声:“要耽误赶路了。”
伏廷站得离她近,垂眼就看到她一头乌发,说:“误就误了。”
她又叹一声:“我以往没这么娇弱。”
这是实话,以往走过许多地方,很少会在路上生病。
来了这北地,反倒像是身娇起来了。
他扬唇:“早告诉过你北地厉害。”
这也因人而异,李砚那小子至今就未病过一场。
他心想她来了这里也算是遭了些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