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束放——”聂冰原忽然喊。
蹲了许久的背影回头,目光疑惑。
“你这个研究有戏吗?”北极熊问得直白。
束放没任何犹豫:“会有的。”
聂冰原:“什么时候?”
“不知道,”束放说,“我们都在努力,我们研究不出,就后来人继续,总有一天会成功的。”
不是“我”,是“我们”。
某个刹那,佟小南仿佛看见了许许多多人,一样的蹲在雪地上,一样的沉默而专心,固执也坚定。
“老聂,我现在特别想赶紧上陈比德的课。”
“想报仇啊,”聂冰原乐着撞他一下肩膀,“晚了,这都过去多少节课了。”
那个他们与陈比德针锋相对的课堂上,佟小南说完诺亚方舟从来不是我们的故事,陈比德其实还有后续——
他问:“好啊,你来说说,我们的故事是什么?
当时北极熊和帝企鹅都很上头,一唱一和,天衣无缝。
聂冰原:“大禹治水。”
佟小南:“精卫填海。”
聂冰原:“愚公移山。”
佟小南:“后羿射日。”
聂冰原:“对吧,别说区区灭世洪水,就是太阳烧太热了,我们都能射下来九个。”
陈比德笑了,像在看幼稚的孩子,还是一派斯斯文文,甚至从容推了推眼镜:“不要说这些虚无缥缈的,老师想问的是,我们具体做了什么?不是过去,不要神话,我只要当下,要现实。”
他可以跟你谈末日方舟,你不能跟他谈华夏精神。
郁闷的是两人还真被问住了。佟小南和聂冰原坚信一定有在行动,却说不出究竟是什么。
雪地花坛里,佟小南越想越懊恼:“束放这家伙怎么没早来两天。”不然何至于一口气噎到现在。
“现在也不晚,我随便找个茬再跟陈比德吵起来,你就说你想说的。”聂冰原双手插袋,流氓做派。
佟小南乐了:“你知道我想说什么?”
“不就是这个,”聂冰原看向束放,后者已经开始往雪地里钉标记点:“这就是我们正在做的。”
眼前雪地的身影,山上农学院的师生,还有无数正默默努力想要为这片土地寻回生机的人,他们不认命,不去留那些都不知道该由谁打开的末日火种,而是坚信着,能在绝境里劈出一条路。
“我们就是太低调了,”安静半天的许焰突然出声,“精神内核要有,名声气势也不能输,像这种项目就该起个响亮的名字。”
聂冰原罕见带点期待看他,等待创意命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