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这座村子出去,走入树林里,白拂音便撕掉了身上的化形符,立即变回人身。
沈丹熹捧着一团用树叶包着的东西,递到她面前,戏谑道:“怎么这么快就变回来了?你在村子里的时候都没有吃,大娘好心给你打了包,你总得尝一口吧。”
树叶摊开,赫然是那一堆啃过的鸡骨头。
白拂音恶心得直皱眉,一巴掌拍开她的手,将鸡骨头洒得到处都是,没好气道:“沈丹熹,你别太过分了!”
沈丹熹摸了摸自己的手背,“也是,狗好像不能吃鸡骨头,容易划破肠子。”
白拂音扬起披帛,剑气在薄纱之间流动,让柔软的纱变得锋锐无匹,边缘闪动着凛冽的剑气寒光。
沈丹熹一枚铭文已经掐在了指尖,白拂音用力一甩,披帛从她身侧擦过,击穿了她身后一株大树,随后扯回披帛,气呼呼地走了。
沈丹熹看了一眼轰然倒地的树,收回指尖铭文。
两人各走各的,却还是按照先前的计划,在下一个村子外碰了头。白拂音这次比她先化形伪装,扮做一个受妖魔袭击而流离失所的女子。
沈丹熹古怪地看她一眼,配合她化作男子模样,对她伸手道:“走吧,娘子。”
白拂音蹙眉,“你少占我便宜。”
沈丹熹哼笑一声,“这回是你先化形吧?白大小姐那么清楚人间事,应该知晓像你这般样子,身边若没有个男人,能走到这里来么?”
白拂音表情难看得能掐出水来,不情不愿地将手放到她手心里。
两人相携进了村子。
这一座村子和她们先前去的那一座没有多大差别,村中看不见什么符箓和法器,每家都供奉有山魈娘娘的神像。
沈丹熹和白拂音一连走了好几座村寨,几乎都是这般情况,惊鹊岭一带的村寨提起玄门修士时,神情都极为不屑,只对山魈娘娘虔诚信奉,惊鹊岭每年都会举办一次祭礼。
今年的山神祭礼便在三日后,而负责主祭的正是惊十村。
快要入夜,沈丹熹和白拂音在一座村里暂时落脚,整理了今日探听到的情况,准备通过传音令传于大家知晓。
沈丹熹捏住玉珏,投入神识,这才发现其内多了好些消息。先前她与白拂音在神龛前那一段对话,不知为何传入了音令中,所有人都听到了她打算还回信物,解除婚约这一段话。
殷无觅的消息积压在音令中,她点开了一个,音令立时传出他气急的声音,“沈丹熹,我不同意,我绝不会同意的!”
后面还有一些其他同伴的安慰,柳珩之的声音夹在其中,笑盈盈道:“殷师兄,感情之事要两厢情愿才最美,强扭的瓜不甜,你又何必如此执着?”
再之后便是康缘师叔的一声严厉的斥责,“我将传音令分发给你们,是让你们互换有用的消息,而不是在此闲聊无关之事!”
一场闹剧,这才收场。
沈丹熹抬眸看向对面的白拂音,她们借住的这一家农户,房间不多,两人只能挤在同一间房里。
白拂音已脱了鞋袜,翘着一只脚坐在床沿,裙下露出一截白皙的脚趾,左右晃了晃。
她唇角噙着一点笑意,纤眉微挑,眼中映照着桌上烛光,不避不让地迎向她的目光,从头发丝到脚趾头都透出一股洋洋得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