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带好弟弟呗。”
“让你带是磨你的性子,你啊就是耐不下性子沉不住气,你爹就希望你能更有担当点,才让你管弟弟,不过也不用什么都依他……”许双婉见采荷端来了水放到了桌上,朝采荷道,“把巾帕给他就是。”
“姨,你给我就是。”望康朝采荷伸出了手。
因着他父亲年少走南闯北过多年,自力更生的时候多,望康身上也没有太多世家公子的习气,何况经过塞北战争跟人行伍一洗,他的娇气也就止于跟母亲撒撒娇发发脾气了。
许双婉是慈母,但也是严母,归德侯府到望康这一代,望康想要背着归德侯府立足朝廷天下也只能靠自己,虽说有着他父亲相帮他要比他父亲当年容易些,但此时非彼时,每一代有每一代的问题要面对,许双婉不觉得丈夫到时候能把儿子的事都帮了,望康要立足,要当好他这一代的归德侯府的长公子和以后的归德侯,就得他自己先立稳了。
为着他以后少吃些苦头,许双婉也不让自己对他有太多舍不得。
要知她今日的舍不得,放不下,就是明日儿子的软弱和无能。
“娘,”望康漱好口洁好面,接过采荷姨端来的水杯问她:“妹妹呢?”
“跟虞婆一道去姜府请你们舅婆婆去了。”
“就我闲着呀?”小长公子这下坐不住了,往下穿鞋,“那我去找管家问一问,府里可有什么没备妥的。”
“你等会,吃点再去。”
“不用了,娘,我正好要去厨房跑一趟,我在那边用点就是了。”小长公子伸手让丫鬟给他穿上外袍,不等人来给他系,他自个儿系着腰带就往外跑:“晌午不用等我了,你用你自个儿的,有事你叫人叫我一声就行,儿子跑着来。”
说着他又跟风一般地跑出去了,路上还听到他叫人去把他的小厮随从叫来的声音,甚是热闹至极。
他走了没多久,摇篮里睡着的小公子蹬着小腿哇哇地哭了起来。
这个兄长,太吵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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建元十一年冬天时,归德侯侯夫人死于了侯府别苑。
她回侯府停棺了六天就下葬了。
因侯夫人死之前非要逼宣洵林认下她养的小儿当儿子,养在洵林夫人膝下当嫡子待,此番她一死,这世上最眷念她母恩的小儿子末了也掉不出什么泪来,木然地送走了母亲,此后洵林在他的儿孙前也没怎么道过她的存在。
祖母死了,望康也没太多感觉,次年祖父也不行了,他去看望祖父还有些伤心,守在身边侍候了一阵。
宣宏道也感觉自己时日无多了,人将其死,以前的时间便变得美好了起来,他想起了以前与妻子的诸多美妙的时光,这天听闻儿媳妇那边身体也不太好之后,脑袋有些糊涂的他跟在身前的侍疾的长孙道:“你母亲随了我们去也好,往后这个侯府就安宁了,你就没什么拖累了。”
望康听了,差点没把手中的碗捏碎。
等见到父亲,与父亲没什么不可说的、父子之间亲密无间的的望康忍不住把祖父的话告诉了他,宣相对此早已漠然了,与望康道:“只要你知道你母亲是个什么样,她没了的时候你会哭就成。”
别的人,与她何干。
望康听了怔忡了下来,不一会儿,他双眼含泪,闭上了眼。
作者有话要说: 今天的第一更,1点左右有第二更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