世人皆知他二人不睦,一言不合便能大打出手,云泽少君这样好脾气的谦谦君子,偏与这位乌小宗主处不来,也是怪哉。
这会儿这乌小宗主忽然来敬酒,且满嘴荒唐言,焉知不是故意挑衅。
既是看热闹,众人都想看容兆如何应对。
只见他目光下移,落向自己面前的空杯。
仅仅一个眼神,乌见浒便懂了,垂眸笑了笑,亲自帮他斟满酒。
容兆这才慢悠悠地捏起酒杯,与乌见浒一碰,在周围那些不可置信的目光里,一同喝下这杯酒。
对视的眼神间,是仅有彼此才看得懂的情绪。
之后乌见浒又随意敬了敬元巳仙宗其他人,喝下两杯酒,回去了座位上。
待人走后,奚彦没忍住凑近容兆小声问:“大师兄,你真的和乌宗主其实关系很好吗?”
“他说的,”容兆声音一顿,道,“私交甚笃。”
奚彦目露惊奇,还想问,有其他人来与他敬酒,叫他没工夫再纠缠这事。
容兆神色泰然,继续自斟自饮,识海里响起传音。
乌见浒的嗓音轻慢带笑:“跟着你们少宗主的那个管事,直接料理了吧,我与你敬酒,他摆脸色想给谁看?”
“你来料理?”容兆懒淡应,倒酒进嘴里,权当他又在胡言乱语。
“容兆,”乌见浒却问,“你我什么交情?”
和昨日容兆问过的同一个问题,私交甚笃那是糊弄外人的,其实不过尔尔——分明彼此心知肚明,又偏要问。
“你觉得是什么便是什么。”容兆不耐应付他。
“我帮你料理人,有什么好处?”
容兆抬眼望去,乌见浒也在喝酒,混不吝的模样,偏头看向他。
“乌宗主算计着想对付我元巳仙宗之人,”容兆面不改色,“还想问我讨要好处?”
“你这人——”
“如何?”
“你也就是在那幻境里头时,惹人喜爱些,”乌见浒眼盛笑意,轻吐出最后两个字,“卿卿。”
容兆凝目看他,手指微微一动。
一簇剑气自容兆指尖释出,喝得忘乎所以的众人无一察觉。
乌见浒感受到颈边凉意,低眼看去,剑气转瞬已削去他一缕发梢。
果然,好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