陈掌柜只在心里感叹了几句,却不敢跟别人说,看四处无人,便匆匆忙忙地回铺子了。
晚上客人依旧不多,到戌时就没人了。
众人无所事事,姜棠不让走,谁都不能走,就坐在一块儿闲唠,就差一人一包瓜子了。
姜棠等的也急,不时出来看一眼,可是没人就是没人。
她叹了口气,想明儿怎么去钱府才显得不那么冒昧有目的性。她估计连门都进不去,若是钱府的门开着,这几日,门槛儿估计都要被踏破了。
过了亥时,姜棠准备收拾东西回去了,却见跑堂进后厨道:“来客人了,要一份状元煲。”
姜棠有点坐不住,想出去看看是不是钱松明,却硬是忍住了,她吩咐道:“给客人上壶热茶,菜的分量多一些,若是客人问,就说今儿生意不好,菜剩的多。”
跑堂听完吩咐,又去厨房传话,过了一刻钟,才把菜和米饭端出去。
状元煲热气腾腾,上面撒了红色的辣椒圈,酱色的豆腐铺在粉丝上,闻着十分勾人胃口。
尽管就一份八文钱的状元煲,也规规矩矩地给上了,上菜的时候分外客气,“客官,您的菜。”
钱松明肚子更饿了,但他没急着动筷子,他并非没在这儿吃过,也知道一份菜有多少分量,况且他没点茶水。
“这茶不是我的。”
跑堂道:“夜里天冷,赠您壶茶,今儿我们店生意不好,菜剩下不少,就给您多做了点儿。”
钱松明暂且接受这个解释,他实在太饿了,早已是肠辘辘,把豆腐粉丝煲拌了拌,就夹了一大筷子放米饭里,连着白米饭一块儿拌匀之后胡乱吹了吹就吃了一大口。
还是那个味道,这也太舒服了。
猛吃两口填饱肚子后,钱松明才慢下来品尝美味,大理寺事多,他一日就睡两个时辰,这两天下来,人有些扛不住。
府上家眷他嘱咐闭门不出,因为递帖子的实在太多,所有人都想从他这儿走关系捞人,更是带着他这辈子都没见过的宝物过来。
钱松明自然也动心,他从没见过这么多的银子。
但钱松明又不是第一日为官,知道底线在哪儿,这个口一旦开了,就是数不清的人往他家去,官丢了事小,脑袋丢了事大。
钱松明想着与其回家吃,还不如在外头吃,可街上铺子都关了,只有火锅店还开着,他就走了进来,打算吃完再回去。
吃到一半,钱松明发现对面坐了一人,抬头一看,是姜棠。
看这样子,并非过来说闲话,倒像是特意等他。
想起永宁侯府,钱松明心里了然。
他把筷子放下,脸上半饱的满足也收了起来,他不等姜棠开口就道:“顾娘子,你想说的事我帮不了。”
国有国法,按罪论处,谁也逃不掉,想给永宁侯府求情,省省吧。
钱松明打算掏钱结账,姜棠忙道:“大人误会了,我并非想求情,只想给我姐姐送点东西。”
陈掌柜早就把铺子门关上了,跑堂去了后头,姜棠还笑了一下,只是笑容里有几分凉薄,“当初顾将军为了我去求永宁侯,怎么求都不行,最后不得已才断绝了关系,我吃饱了撑的才为他们求情。”
钱松明见姜棠脸上神色不似作假,但也没急着答应。
姜棠神色稍微缓和些,“但陆姐姐不一样,她帮我良多,所以想着给她送点东西过去。不管处罚是什么,该认罪的认罪,若是我能进去看一眼,也会劝她我知道的说清楚。我不会让大人为难的,只送些吃食衣服,大人自可检查一遍。”
这等交情,钱松明突然想到顾家那两个送去汝林的孙子,会不会就藏在顾家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