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若舍不得李德顺,秦王根本不会卸下防备。
安庆帝深吸一口气,去外面看了看陪了自己几十年的老太监的尸体,下令厚葬。
勤政殿地板上还有血迹,还有踩过脏兮兮的脚印,外面火光滔天,映彻天边,他不由想,自己做这个皇位是够久的了。
没哪个父亲愿意看到儿子想反了自己,安庆帝更希望他们能臣服。
不过,他也是这么过来的。
秦王只知顾见山,可仗并非顾见山一人打的,军中还有许多武艺高强之人。
只不过,把顾见山调走能降低秦王的防备之心。
这条路本就死伤无数,赵禛虽看着仁慈,可是说到李德顺时,并没有疑虑。
总好过优柔寡断瞻前顾后,最后什么都顾不到,还把自己也害了。
只是,又折了一个儿子,安庆帝心里还是不好受的。
秦王的母家,跟他勾结的官员族人,岂是几个之数,他不知道选择对也不对,只站在一个帝王的角度,赵禛有仁心,亦有手段,比赵耀更适合当皇帝。
清和门前的血迹要好好清理,秦王的私兵还在各家守着,眼下群龙无首,都不知接下来一步该怎么做。
安庆帝想要清秦王一党,赵禛有一计,私兵挨家挨户地传话,传的自然是秦王的命令,若是有哪家从府上出去,再逐一细察。
赵禛带兵在后宫,他负责押送赵耀去天牢,见了赵耀叹了口气,“五哥。”
赵耀没理会,他还穿着甲兵的衣服,正所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,输了就是输了,赵禛没必要这么惺惺作态。
赵禛见赵耀不言语,识趣地闭紧了嘴,实话实说,他若是赵耀,能做的更周密细致。
赵耀入牢,宫里言贵妃赐死,赵耀母家虽不像明国公府那般繁荣,可是皇子外祖,也非寻常世家可比,自然得受牵连。
还有赵耀的妻子孩子。
其余残党还待细察,估计盛京城得禁严几日。
赵禛虽然赢了,可心里并没有多高兴。
他赢在于在父皇眼中,比赵耀更适合做皇帝,仅此而已。
倘若他做的不好,朝臣也不会心服口服,日后的路还得他自己走。
从宫门到清和门,尸体都堆成了堆,有赵耀的私兵,也有皇宫护卫,远看,根本分不清楚。
赵禛让人把尸体安葬,又命宫人把地上的血迹冲洗干净,而清和门前汉白玉石阶上的血迹,是赵禛自己提水刷干净的。
等到清晨,地上的血迹已经全部清理干净,太阳照过来的时候,除了还有一些血腥味没散干净外,乍一看去,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。
清晨,侯府门房听见敲门声,外头人找永宁侯。
门房不敢应,直接跑到正院说明,“侯爷,外面有人找您。”
郑氏手飞快地抓住袖口,是不是已经完事了,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。
永宁侯问是什么事,门房管事支支吾吾道:“说是秦王请您出府商量要事。”
永宁侯心下一惊,难道秦王真的成事了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