因而打打休休,五次之后,陈忌停了手。
男人眼神往床边起居区的层架上一瞥,各种各样颜色的小提琴摆满了一整面墙。
陈忌眸光黯了黯,深不见底,沉着脸走到层架跟前,随手拿了一把下来。
付其右这会儿缩在墙与大床的缝隙间,闭着眼,没敢抬眸看他,连哀嚎也只剩下小小的气音。
陈忌紧了紧后槽牙,咬肌纹路清晰可见,握着小提琴的大手朝着付其右高高扬起的一瞬间,手臂停顿在空气中。
付其右的叫喊几近失声,神色带着极度的恐惧。
那面墙的小提琴,曾是他用来欺凌他人最有力最得心应手的工具。
他清楚的知道,每一个在他小提琴下挨过打的人,表情有多痛苦。
陈忌那扬起的琴停留的时间多一秒,付其右心中的紧张与惧怕就多煎熬一秒。
良久,男人大手缓缓垂下,面无表情将小提琴往付其右身上一砸。
待地上那滩垃圾稍稍舒了口气之后,忽而沉声道:“自己割,别他妈逼老子亲自动手。”
他不可能允许自己成为周芙阴影中最恐惧厌恶的样子。
付其右此刻压根儿不敢有任何异议,几乎是陈忌说什么,便顺从地做什么,哪怕是对自己下手,也只能咬着牙关强行挺着。
陈忌面无表情地垂眸轻掸着手套,看都懒得往付其右那头多看一眼。
再抬眸时,眼神不经意间扫过小提琴层架墙后的玻璃窗。
男人不自觉蹙起眉心。
玻璃窗上贴着各色各样竹林的照片,一些照片的拍摄角度看起来还莫名有点眼熟。
玻璃窗下的台面上,整齐摆放着手表,钱夹,老式相机等一系列看起来上了年头旧物。
陈忌偏头瞥了眼还沉浸在痛苦和恐惧中的付其右,随手掏出手机,远远往玻璃窗拍了几张照片,最后给事先安排好的人去了个电话。
医护人员紧随其后,进门之后将地上的付其右直接打包担走。
出了卧室门时,陈忌的表情从容到真像去里头喝了杯茶,叙了叙旧般,闲散淡定。
付王成看着付其右被担走,也不敢有异议,只同陈忌客气道:“麻烦陈总了。”
陈忌随意点了个头,也没看他,淡淡开口:“应该的。”
而后头也不回地出了禄戚山庄。
上了花园外停着的黑色大G之后,陈忌随手将手套摘下,正要往副驾驶座丢时,动作停顿了下,而后拐了个弯,往后座抛去。
副驾驶是周芙的专座,不能被这玩意脏了。
车子一路开到山脚时,陈忌兜里的电话震动了下。
见是周芙打来的,他忙接起来。
小姑娘软软糯糯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过来时,陈忌只觉得心头都软了几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