纪昭被衣襟绞得面红耳赤,哭喊着“救驾”,纪妧不管不问,拽着他一路拖行,丢在先帝的牌位前,再按着他的肩轻轻一压,早吓软了双腿的纪昭便噗通一声跪下,趴在地上半晌爬不起来……
自始至终,纪妧脸上始终挂着优雅得体的笑意,睥睨众生,威仪无双。
她反手一个巴掌,直将纪昭的脸抽得偏向一边,聒噪的呼救声立即戛然而止。
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大殿,可诸位禁军皆像是失聪了般,连眼也不敢抬一下。纪昭捂着渐渐红肿的脸颊,满脸不可置信和胆怯,吓得闭了声。
这是纪妧第一次打他,可那气势,简直比杀了他还要可怕!
纪妧接过秋女史递来的手帕,不紧不慢地擦干净手,仿佛方才那一巴掌令她沾染上什么污秽的东西似的。
她从项宽手中取过先帝的牌位——不是双手捧着,而是像提什么不值钱的烂木板似的提在手中,朝龙椅走去。
她将先帝的牌位放在龙案上,稍稍调整角度摆正些。
纪妧的手指轻轻抚过灵牌的轮廓,眼神像是望到遥远的过去,凉凉道:“你不是整日都防着本宫篡权夺位么?今日便让你开开眼,若本宫真想弑君夺位……是怎样的场面!”
纪妧沉声命令:“都带上来!”
禁军立刻压着几十名暗卫入殿,纪昭立即认出来了:他们和那名大宫女一样,都是先帝留给他的死士。
而现在,这些死士的脖子上都架着森寒的刀刃。
“看好了!”纪妧捏住纪昭的脸颊,迫使他抬头看着他手下的死士,一字一顿道,“这才是……真正的谋、权、篡、位!”
一声令下,满殿血光。
纪妧当着纪昭和先帝牌位的面,将他们留下的死士、宫人杀了个一干二净。
纪昭崩溃地尖叫起来,抖得不成样子。
“懦夫!”纪妧轻蔑一嗤。
在纪昭惊愕哆嗦的目光中,她振袖旋身,堂而皇之地坐在龙椅之上。
她手搭雕着真龙的扶手,抬首望着那尊静默的牌位,虚目道:“父皇曾是我这辈子最尊敬之人,他教我策略和治国经纬,让我享受与别的帝姬不同的权利与地位……可到头来,不过是利用本宫为他的儿子披荆斩棘,吸干了本宫的血,还想要本宫的命。”
“既然先帝煞费苦心,将所有人变作棋子扶植他儿子上位,本宫便偏不让他得逞。他想绝了本宫的子嗣,本宫就绝了他的种!”
纪妧漫不经心说着,抬手拂过身前案几上的牌位,而后目光一变,轻轻屈指一弹。
牌位仰面倒下,滚在案几上,发出可笑而又无能为力的哐当声。
你瞧,当初高山般不可逾越的狠辣帝王,如今也不过是块朽木,一推就倒。
她嗤笑起来,抬着下颌高傲道:“父皇,你可要看清楚,您的这个宝贝儿子,是如何被本该‘油尽灯枯’的弃子废掉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