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皇帝突然病了,已许久不曾临朝。朝中大臣明面上不敢说什么,但私下却是议论纷纷,揣测颇多。
纪初桃猜到了些许内情,只是不敢、也不愿深究。她看着纪妧少有的红妆,迟疑福礼,关切问:“大皇姐,你还好么?”
她还是一如既往地敏感通透,总能察觉到细微之处。
纪妧稍稍收敛了气势,凤眸微澜起伏,未等纪初桃细思便归于平静。她朝妹妹招手,放缓声音道:“本宫挺好……倒是你,过来让本宫瞧瞧。”
纪初桃依言过去,如往常那般坐在纪妧身侧。
纪妧眯眼打量片刻,随口道:“似是瘦了些许。”
她难得说两句与朝政无关的话,纪初桃不好意思地笑了声:“没有瘦,只是减了春衫,看上去单薄了些。”
在北疆时,祁炎将她伺候得很好,哪儿都没饿着。
想着,纪初桃心口一烫,想到接下来要坦白的话,不由轻轻攥起袖子。
纪妧看着她,等了片刻,似笑非笑道:“出去这么久,你就没有什么话要对本宫说?”
纪初桃眼睫一抖,险些以为纪妧看透了她的心事。
虽说祁炎说过等他回来,自会处理两人的终身大事,可纪初桃始终觉得,婚姻是两个人的事,她没办法躲在祁炎身后做胆小鬼,将自己的那份责任推给他去承担。
都说长姐如母,事已至此,也没什么好瞒的了。
纪初桃很快恢复平静,握了握手起身,朝纪妧行了大礼,方紧着嗓子轻声道:“大皇姐,我……和祁炎在一起了。”
说罢,她抬起温润通透的眼睛,等候纪妧的裁决。
日落屋檐,熏香袅袅,殿中一片安静。
想象中的苛责和盛怒并未到来。
纪妧只是平静地看着柔弱而又坚定的妹妹,淡然问:“你要说的,就是这个?”
这下轮到纪初桃惊讶了,怔怔道:“大皇姐不生气么?”
“本宫为何要生气?”纪妧沉静反问,“年轻气盛,天时地利,做了什么逾矩的亲密行为,不是很正常么?”
可是,不仅仅是亲密那般简单……
见纪初桃不说话,纪妧正色,乜眼道:“总不会,还有比这更过分的罢?”
纪初桃蜷指揪着小袖边,深吸一口气,望着纪妧轻而坚定道:“皇姐,我与祁炎成婚了。”
“……”
纪妧凤眸骤然一眯,端着茶盏,半晌无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