可惜这个地方,太过不合时宜。
“这淫蛇妖,”容兆亦评价道,“倒不如乌宗主先前买下的那头狼妖生得好。”
乌见浒低声笑:“云泽少君还惦记着那头狼妖呢?”
“难得一见的狼王血脉,”容兆道,“长得不错,瞧着天资也不错,确实叫人见之难忘。”
“见之难忘?”乌见浒重复了一遍这四个字,语气莫名,“再出众也不过是只妖罢了,竟当真入了云泽少君你的眼?”
“妖又如何,以妖身得道者虽少,也并非没有,乌宗主还是不要太过傲慢得好,你若当真如此不屑,那日又为何要花重金买下他?”容兆慢慢说着,又一次被身后靠近过来的人发梢蹭到颈,烦得他侧过身,抬手直接帮乌见浒将垂下的长发扫去肩后。
乌见浒并不介意,同样的事,在那幻境里容兆为他做过无数次,他的语气更亲昵:“真想知道?”
抬眸对上乌见浒盯着自己的眼,容兆直视向他,平静道:“一掷千金买下了,这几日倒未见你将人带在身边,想必另有安排,乌宗主总不会做亏本的买卖。”
“容兆,你很了解我吗?”乌见浒问得直接,“万一我就是心情好,不在乎钱,想买下他呢?”
“乌见浒,”容兆嗓音一顿,说得也直白,“你这人,嘴上没一句真话,实在讨人厌得很。”
乌见浒点头,不吝于承认:“倒也是。”
那些叫人热躁难耐的声音还在继续,门缝间进来的一点亮光交替滑过他们的眼。
明暗之间,旖色逡巡、暗流涌动。
容兆的视线落回前,无声片刻,忽地问:“乌见浒,你今夜来此,是为的什么?”
那头传来一声玉石落地的清脆声响,那枚日炎天晶铃自萧如奉掌心滑落榻下,向前滚了两圈停住。
不待乌见浒回答,容兆覆上他一直搭在自己腰间的手,乌见浒会意,配合地转过手腕,与容兆掌心相抵、灵力交缠。
指尖释出的剑气合为一股,转瞬凝形,迅速在殿中构建出一道环状屏障,将那枚天晶铃纳入其中——榻上俩人依旧沉浸在鱼水之欢中,丝毫未觉。
容兆推开柜门,飞身而出,径直掠向前。
伸手的瞬间,却被背后突然而至的剑意斩断,他反应迅疾地抽剑出鞘,回身向后扫去,果不其然与乌见浒的剑正面交锋,霎时剑光迸射。
“乌见浒,”一触即分,各自后退几步警惕对方,容兆面沉如水,咬重声音,“你的目标也是这个?”
乌见浒弯唇,狭长眼眸里是志在必得:“你说的,各凭本事。”
容兆手中云泽剑铮铮作响,料定今夜不能善了,他不再说废话,剑尖疾刺向前,乌见浒立刻提剑相迎,分毫不让。
一时间殿中风鸣剑啸、灵光大现。
几次容兆的剑即将挑起那枚天晶铃的系线,又被乌见浒横插进来的一剑截断,乌见浒想争夺目标,同样一再为容兆所阻。
这般缠斗下去,只怕三日三夜也难分胜负。
他们以上炁剑气合力构起的这道屏障最多只能撑一刻钟,萧如奉修为高出他们不少,随时可能察觉异样,殿外之人也随时会被惊动——
容兆一面应付着乌见浒种种刁钻霸道、出其不意的剑招,一面快速思索对策,云泽剑不断挑出,迅疾如电。
他的手腕随剑势一转,陡然变了方向,看准乌见浒侧身的时机斜刺出去,这一下快得几乎只见残影,顷刻间剑尖已抵上了乌见浒颈边命脉。
乌见浒竟也不躲不闪,甚至故意往他剑上撞,颈侧立时划开一道,鲜血沁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