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出这话他以为沈澜音会反对,可她柔声回道:“我听你的。”
听这话周知远转脸看她,脸上露出阳光般的微笑,沈澜音也在看着他笑,这时,两人感觉无比的契合。
三年的分离让他俩明白一个道理,没有什么比两人牵手而行更重要的了。
这时没有吉普、也没有自行车,两人牵着手走出医院大门,周知远看看沈澜音,沈澜音轻轻一笑,紧握一下他的手慢慢松开。
他俩要一起走进那座四合院,沈澜音带他来到车站,她知道坐几路车抵达欣吉路。
她对这路公交车很熟悉,对平安胡同也很熟悉,还认识赵平和张山,她经常在小卖部买东西。
当他俩走进这座四合院时已经五点多了,看着三大妈怀里的孩子,周知远知道无法给闫解成扣上不育的帽子了,而王大吉的孩子喊他“周二叔”。
走进中院看见一大妈和贾张氏,随即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走出厨房,林淑荣正在准备晚饭。
今天、林淑荣心绪不宁,下午四点就赶回家准备晚饭,在忙碌中仍然感觉焦虑不安。
当看到周知远的身影时她的心踏实了。
周知远一走三年多,他去完成一件秘密而又艰巨的工作,这是他的领导张立民亲自来跟她说的。
她相信,相信周知远在遥远的地方仍然生活的很好,仍然平平安安,等他完成任务会回来一家人团聚。
“知远出远门了,很快就回来。”她这么对邻居说。
第二年她还是这么说,今年仍然这么说,不管别人相不相信,她一直坚信。
现在、她的坚信是对的,周知远回来了。
她只是紧紧地拥抱一下周知远,亲切的说一声:“回来了。”好像周知远出了一趟远门。
然后转身走进家门,趴在炕上放声痛哭,三年多苦苦隐藏的痛这时全部发泄出来。
见林淑荣趴在炕上痛哭,周知远只能默默地跪在火炕前,他知道母亲的苦,三年未见,林淑荣的头发白了很多。
而沈澜音脱鞋上炕轻轻捋着林淑荣的后背,她亲眼见证了这些白发的出现。
林淑荣的头发半白了,周德厚的头发也半白了,看见跪在地上的周知远,瞬间泪流满面。
这三年,每当他俩说起周知远时都要痛骂这个不孝子,执行秘密任务也不耽误给家里打个电话,他的心里没有爹娘,不用挂着这个白眼狼。
周德厚嘴上骂着,可心里明白,他俩只是用这种方式来彼此安慰对方,周知远出了意外,他们除了使用这种方法来麻醉自己又能做什么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