梁水摇头:“换人吧。”
他套上羽绒服,握住她的手,带她离开,围观的同学纷纷让开一条道,好奇又沉默地投来目光。
他拉着她走过田径场,坐到看台上。
他坐在她身边,一下下轻拍着她的后背,给她安抚。
不远处的篮球场上,比赛继续,加油声此起彼伏。
这一方天地却很安静。
天色已黑,球场灯火通明。冷风很快吹散他身上的热意,也吹散她面颊上的怒气。两人都平静了下去。
他将拉链拉上,忽说:“我以后再不打篮球了。”
苏起嘴巴委屈地撅起来,嘴角压瘪下去,眼睛又湿了,但她没有哭。
“随便打着玩儿可以,比赛就不要了。”她说,“你打篮球还蛮帅的。”
梁水一下忍俊不禁,她自己也哭笑不得,摸了下湿润的眼睛,负气道:“他刚刚就是故意去踩你的。”
“但没踩到。”梁水扭头看她,说,“还好有你。”
苏起迎着他清澈湿润的目光,心凝滞了一瞬。许是因为发带的原因,他整张脸格外饱满而棱廓分明,她忽然伸手把发带这个犯规物品扯了下来。
他湿润的黑发散落下来,微遮住眉峰,莫名又愈发有种深沉的味道了。
她匆匆移开目光,还是不看为妙。
梁水看着她手里的发带:“你要给我洗么?”
“洗个头!”苏起想起自己还在生气,道,“谁洗谁是猪!”她跺了下脚,恨不得踩那18号一脚才甘心,人又低下头去,像一只刚急红了眼要咬人却又耷拉下了耳朵的兔子。
一通自言自语的小动作,却没把东西还他,她的手指绕着发带,缠着搅着,
篮球场传来一波巨大的声浪,比赛结束了。本校赢了。
苏起问:“你不打了,还有人替你么?”
梁水道:“多的是。”
出了球场,沿着路灯朦胧的大道往回走。
两人裹着羽绒衣的长长影子拉在地面上。苏起跟着影子走,心无旁骛。
他踱步在她身旁,忽说:“我月底要去珠海了。”
她有些猝不及防:“去几个月啊?”
他看她一眼:“两个月。”
他要去珠海训练,还有速滑,忽然间好像有了很多个希望。像即将到来的春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