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烁撂下这番分析,却没有纠缠于此,这也不是他留下来的本意,于是不过几秒的停顿,他又说道:“事到如今,你已经赢了,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?”
徐烁想要一个痛快。
萧绎琛却垂下眼,笑容尽敛:“你想问,你父亲是怎么死的。”
“是。”
“他是顾承文害死的,他临死前见过的最后一个人就是他。”萧绎琛淡淡落下这句,停顿一秒,又道:“下令对他用刑的人,也是顾承文,金智忠只是听令行事。”
徐烁忽然问:“那你在这件事里又扮演什么角色?”
萧绎琛没应。
四周再度陷入沉默。
……
同一时间,顾瑶已经回到先前的小屋子里,铁门关上了,没有锁,但庄正就在门外守着,她不可能强行出去。
顾瑶在屋里坐下,却是坐立难安,她喝了半杯水,又去了一趟简陋的洗手间,出来时觉得更不安宁了。
徐烁留下有事要问萧绎琛,会是什么事?
南区工厂和香土村的恩怨都已经解释清楚了,他不可能再追问出东西,也没有那个动机去问。
而这十年来一直驱动徐烁往前行的动力只有一件事,那就是徐海震的被害真相,就像萧绎琛蛰伏三十年,为的不也是为父母报仇雪恨么?
只是徐烁和萧绎琛有本质的不同,萧绎琛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,而徐烁一切都是用他所学所用的法律来办事。
一想到这里,顾瑶心里更不踏实了。
徐海震是被顾承文害死的,这件事已经铁证如山,可徐烁却没有因此止步,仍要深挖。
也就是说,他一定看到了藏在“真相”后面更深层的疑点,而那个疑点只有萧绎琛可以解释清楚?
顾瑶再也绷不住了,快速站起身走到门口。
但还没等她拉门,庄正就出现在铁门外:“顾小姐。”
顾瑶没什么表情地问:“你要拦我?”
庄正的神情也没有明显起伏:“请不要让我为难。”
顾瑶看着庄正几秒,知道自己不可能硬闯出去,这么没脑子的事也不会达到她要的目的。
她收起来方才的攻击性,忽然问:“你也是香土村人?”
庄正一顿,随即摇头:“不是,我是隔壁村的,我们村当年也受到波及,那时候我只有十岁。”
“那你和顾承文,还有我父亲是怎么认识的?”
“顾家和我们家是亲戚,至于萧医生,那是因为我父亲后来生了病,这才接触得多了。”
顾瑶反应了两秒,忽然明白了:“你父亲也是因为污染的事?那后来呢?”
庄正说:“后来,我父亲也成了活体实验的志愿者之一,他没有熬过去,他是第一个出现排异反应的,他去世之前极度痛苦,甚至要求我找医生为他安乐死。”
顾瑶愣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