雍理抬头,眼中哪有丁点睡意,全是清朗:“你再怎么哄朕都不行,出征一事,你想也别想。”
沈君兆一时无言,心中五味杂陈。
这天下,知他者唯有雍理。
他骗的了天下人,却骗不了他。
雍理可能比沈君兆自己都了解他自己。
沈君兆没接话。
雍理气得戳他脸颊:“朕能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?美人计用得不错,但朕招架得住!”
沈君兆无奈道:“陛下……”
雍理最受不了的反而是他装可怜:“别想,不可能,朕绝不会答应。”
沈君兆温声道:“陛下到底在怕什么?”
雍理盯他。
沈君兆帮他回答:“臣的安危?怕臣有去无回?臣……”
雍理捂住他嘴:“整日不许朕胡说,自己怎又胡说起来!”
沈君兆拿下的手,轻轻揉捏着他细长的手指:“不提臣的身手,便是大雍数十万将士还护不住军队统帅?陛下莫要拿三年前的亲征比较,当时沈争鸣想置臣于死地,是釜底抽薪。此行臣出征,后方有陛下坐镇,谈何内忧?”
雍理眉心蹙起:“战场瞬息万变,没有万无一失。”
沈君兆:“如此说来,臣便是留在首京就万无一失了吗?”
雍理:“……”
沈君兆又道:“陛下明知此役非战不可,先帝故去十余年,和前朝的瓜葛也该有个了断。”
雍理仍道:“不是非要起战事。”
沈君兆:“杜景修狡兔三窟,付安义贼心不死,各地总兵不忠,不用兵如何震疆域。”
雍理哑然。
沈君兆继续说道:“朝上的情况陛下也明白,除了臣谁也领不了兵,便是陛下如今的身体也去不了战场。”
这是雍理的心病。
但凡他有三年前的身体,早就与梁铭合作,端了杜景修老巢,斩付安义于马下,收回全国兵权,彻底镇服中原。
可惜他没办法驾马,没办法张弓,他甚至连坐在马车都能被颠没半条命。
御驾亲征已成绝唱,雍理能好好活着已是意志力强大。
如今除了他,唯有沈君兆是最合适的人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