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定睛一看,这不是江二爷那只杜高犬吗?
在这种时候偶遇,兰烛竟然生出点熟人见面的友好来。
但显然,黑狗没有要表示友好的意思,它呲着牙,警告着她不要靠近,而后又拖着长长的尾巴,走了。
兰烛连忙跟上。
它没有回头,不疾不徐地在前头走着,兜兜转转来到一处宅院面前。
兰烛抬头,忽然觉得惊喜,她又回来了,只不过这是后门。
黑狗回头看了她一眼,而后绕过后门,消失了。
兰烛急忙跟上,她绕过转角,发现那儿有个半身高的洞口,应该是方便杜高犬进出的,兰烛往里看了看,发现里面是一个半包围结构的矮房子,墙壁凹陷处还挂了一个模拟柴火燃烧的发热壁橱,里头垫满了厚实的羊毛地毯,一旁还散落着几串玛瑙手链,像是黑狗刁来玩的。
这狗窝矜贵高雅,比她那大通铺暖和多了。
兰烛想也没想,弯腰进去。
杜高犬当然不肯,叫的吠声盈天。
兰烛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,双手捂住它的嘴巴,认真地手,“借宿一宿!”
那杜高犬被她突然上手的动作惊到了,反而安静了下来。
兰烛见它妥协,放开它,摸了摸它的头,“乖。”
只是黑犬安静下来之后,外头却响起一阵清冽的声音,“貔貅。”
他这声音爬上兰烛的耳稍,引得她脊背发凉。
兰烛本来可以选择缩在里头,一声不吭,但是她不自觉地往外探了探身。
她刚探出身,抬起头,却对上江昱成清冷的眼。
他与她仅有半寸之隔,近到他身上的雪松味沾染着自己的狼狈。
兰烛盯着他的眼,想从他眼神里看到些什么,但是除了警告、疏离、危险之外,其他关于人的感情,她一样都没有得到。
她慌慌张张地缩回身子,手却被他扣住。
他往里一抻,手指先攀附上她的掌心,而后用一阵蛮力将她的并拢的手指一个一个地抵开。
他半跪着,与她平视,黑伞落在地上,雪公平地落在他们两个人身上。
他靠近她耳边,声音蛊惑——
“选他,不如选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