连郑令清都忍不住出声说:“二姐姐,你伤心归伤心,可千万不要血口喷人。”
郑令婉恨不得撕碎郑令清一张嘴,哭声更加可怜。
令窈拍拍手,让婢子将人带上来。
是西街黑市的大夫。
大夫道:“府里的使女前几天找我买过药,是使人情动的霓香丸。”
“你可知那位使女是哪房的使女?”
大夫摸出一块丝帕:“黑市大夫,算不上正经大夫,救死扶伤的事与我们无关,做我们这行的,凡事都得留个心眼,这是我从那位使女身上顺走的丝帕。”
令窈拿了丝帕让人传看:“你们看看,这上面的刺绣,是谁的手艺?”
立刻有人认出来:“双面宝绣,只有二姑娘身边的红湘绣得出。”
郑令婉强做镇定,哭啼啼道:“红湘丢三落四,谁拣了她的丝帕系在身上,也不是不可能。”
令窈问:“是,二姐姐说得对,为避免误会,二姐何不将红湘叫过来问话?”
郑令婉:“她家中亲人去世,昨夜已离府。”
令窈笑了笑,问:“是二姐姐亲自送她出府?”
“是。”
“很好。”令窈颔首示意,“将人抬过来。”
郑令婉面色瞬变。
早就出府避风头的红湘怎么会在这里?
昨夜行事前,她哄骗红湘吃下毒药,又赠三百两银子,名义上是让红湘暂避风头,其实是想等毒性发作,让红湘死在途中。
令窈不疾不徐地说:“我派人找到红湘时,她已奄奄一息,还好红湘命大,遇到一个会解毒的少东家。世间毒物千万种,要想解毒,需得知晓所中何毒,你喂她吃下的毒药乃是靥颜,四哥哥已经用生蜈蚣为她解了毒。”
郑令婉反应机敏,捂住心口,做痛楚状,斥责红湘:“你虽伺候我才两年,但我待你犹如亲姐妹,你到底受何人指使,不惜以性命相胁也要置我于不义之地!红湘,你好狠的心!”
红湘哭道:“二姑娘,一切事情都是你吩咐我做的!我为你做了违心事,你却还要杀我!”
众人大惊失色。
眼前这一幕主仆对峙的画面太过震撼,谁都没想到与人为善的二姑娘,竟会被自己的贴身侍女指认为幕后主使!
先是下药陷害自己的堂妹,而后是杀人灭口,一桩桩,一件件,太过耸人听闻!
令窈知道郑令婉不服气,遂又让人将昨夜分别跟在郑令婉和郑令玉身边的人叫过来问话。
昨夜三奶奶没有做的事,她今日一次性全做完了。
先是郑令玉身边的丫鬟:“昨天二姑娘让我们回去拿衣物,我们刚走开,二姑娘又派人来说不用拿了,就让三姑娘穿她的,还说让我们各自玩去,不必再去伺候。”
再是香暖居的婆子:“昨天本该是我们在香暖居守夜,但东门组了赌局,我们无意中捡到几十两银子,想着小孙将军是男人,平时也不用我们伺候,所以就走开了。”
最后是郑令婉身边的婢子:“二姑娘和三姑娘去送鱼羹,身边只有一个绿玉跟着,我们都被打发出去玩了。昨夜睡到一半,姑娘突然跑出来说三姑娘不见了,让我们去找,我们本想四处去寻,姑娘却说,先从香暖居找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