孙昭看向郑嘉和,小心试探:“你也觉得是二——”
话未说完,郑嘉和一口应下:“是她贼喊捉贼,不会有别人。”
孙昭松口气,难为情地开口:“之前你让我提防二姑娘时,我不以为然,现在想来,是我疏忽。”
“不是你疏忽,是我疏忽,所以才让你被人算计。”
天气转寒,薄薄的窗纱结了一层露珠,风刮进屋,郑嘉和咳嗽起来,咳得面色苍白。
孙昭连忙端茶递过去,郑嘉和喘着气,胸膛微微起伏,他没有接茶,道:“委屈你了。”
孙昭当即红了眼。
他惴惴不安一整晚,脑子都要炸掉。这样一件事,无论搁在谁身上,跳进黄河也洗不起。
面对天亮之后的情况,他想过无数种可能,或被人架在脖子上,或被人骟了,他自己处事不当,被人算计,有这种下场也是活该。可是,他万万没想到,郑嘉和不但不怪他,反而心平气和地宽慰他。
孙昭哑着嗓子说:“你一句话都没问,却愿意信我?”
“若是信不过你,我怎会请你来临安娶亲。”郑嘉和垂目,缓声道:“你是正人君子,所以我才想要将她许给你,如今看来,是我痴心妄想,令婉她,配不上你。”
孙昭苦笑:“连我老子都不见得这么信我,郑嘉和,你未免也太瞧得起我了。”
郑嘉和取过案上的茶杯,亲自端茶递水,送至孙昭手边,当做是赔罪:“我自己的事,不该将你卷进来。你回去同孙将军说,此次婚事不必再提,你回西北去罢,之后的事,我会处理。”
孙昭接了他的茶,一饮而尽,道:“我现在不能走,我还有事要做。”
“令婉那边,你放心,我会给你一个交待。”
孙昭摆手:“她交不交待我无所谓,但我必须给一个人交待。”
“你是想——”
孙昭点头:“你们家这门婚事,我定是要结的,可是我不娶你家二姑娘,我要娶你家三姑娘。”
屋外有人敲门。
飞南探出脑袋来,朝郑嘉和示意。
郑嘉和不再多言,告诉孙昭:“你在这等着,我去办件要紧事。”
孙昭念着心事:“我是外人,又是罪魁祸首,说什么都是错,别的都不打紧,但你务必要还三姑娘一个清白。”
郑嘉和拍拍他的手:“知道。”
出了度月轩。
飞南这才开口:“刚才我回来的时候,四姑娘已经去拿人了。”
郑嘉和一怔:“卿卿?”
“四姑娘昨夜整宿未眠,前半夜陪着三姑娘,后半夜找人问话,今早我得知绿玉死讯的时候,四姑娘已经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都弄清楚了,只除了绿玉的死。”
“绿玉的尸体呢?”
“二姑娘心狠,绿玉她——”飞南不忍往下说,道:“总之,没人能找到红玉,四姑娘只知道绿玉不见了,并不知道是二姑娘为了阻止绿玉报信,所以才对她下了杀手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