郑嘉和松开他,语气冷漠:“郑嘉辞,从今往后你不必再试探,我双腿瘫痪是真,你若再敢因此算计卿卿,我定让你一尝生不如死的滋味。”
郑嘉辞被点破,面不改色,转过眸子望他,眼中晦暗不明:“二哥待四妹妹,当真是爱若珍宝。”
郑嘉和并不否认:“是。”
郑嘉辞继续说:“想想也是,四妹妹娇媚可人,小小年纪就已出落成倾国之貌,谁见了不爱?再长两年,莫说旁人,只怕连我都要心动。”
郑嘉和眼神似刀剜过去,冷冷提醒:“郑嘉辞,她是你堂妹。”
郑嘉辞不动声色盯牢郑嘉和面上神情,不放过任何一个细微变化:“那可未必。以前不觉得,现在她长开了,我越看越觉得,其实她并不像我们郑家的——”
“闭嘴。”
郑嘉辞心中猜想有所落实,转换语气,笑道:“二哥,莫不是连句玩笑话都不让人说?”
郑嘉和不再理会,转过轮椅,往门上敲三声,立马有人将门打开。
郑嘉辞喊住他:“郑嘉和,你做到这份上,以后是要正式与我争郑家的掌权吗?”
郑嘉和背对着他:“郑嘉辞,并不是所有人都像你,做人做事,只为权势。”
“不为权势,还能为何?”
郑嘉和默声,推着轮椅往前。
身后郑嘉辞眼神凶狠,双手紧攥,恨得牙痒痒。
飞南前来接应。
郑嘉和月下缓步行进,飞南亦步亦趋跟着,主仆俩气定神闲,方才只是寻常散心。
刚刚离开的时候,飞南瞧见郑嘉辞瘫坐门边,地上一滩血。他惴惴不安,小声试探:“少爷,三少爷会死吗?”
月光如纱,覆上郑嘉和的面庞,他眉间又恢复往日温柔,耐心道:“傻飞南,我取他性命何用?只是让他痛得死去活来,长个教训罢了。他腿上的伤,养几个月就会好。”
飞南傻傻说:“原来少爷没想要杀三少爷,我还以为——”
“以为我要杀他?”
“是我想岔了。”飞南松口气,推着郑嘉和继续前行:“三少爷心思叵测,今日若不是他疏于防备,我们根本无法得手,经由一事,他定会加强戒备,以后若要再动手,只能兵刃相见。”
飞南嘴里说了些什么,郑嘉和无心倾听。
他仰头望月,月亮圆圆一轮挂在天边,白光盈盈,却如雪寒冷。
许久。
飞南忽然听见郑嘉和问:“你觉得三少爷怎样?”
飞南怔了怔,诚实回答:“三少爷既像狐狸,又像毒蛇。”
郑嘉和似在回忆什么,唇边勾起嘲弄:“像什么都无用,如他心机深沉,机关算尽,到头来不还是算不到自己的心。”
飞南听得一愣一愣的,好奇问:“少爷,什么心?”
郑嘉和摆摆手,不欲再说。
飞南只好忍住,转过话头,担忧问:“安插在三少爷身边的暗线,只怕要重新换人了。”
郑嘉和:“你无需愧疚,我们并未对他威逼,是他自己经不起诱惑,他既能被我收买,自然也会被他人收买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