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指间揉弄猫耳朵,心情甚好:“谁?”
令窈吐字如金:“姮。”
孟铎逗玩小猫之余不忘纠正她:“嫦娥怀中是玉兔。”
令窈:“小白猫可不就像玉兔吗,嫦娥抱兔,先生抱猫,是一样的。”
连猫都怕孟铎,方才冲郑嘉木和李太医喵喵叫的势头全都畏住,孟铎又抚几下,大概觉得没意思,将猫放开,小奶猫溜出屋子。
没了猫,孟铎的注意力放回令窈身上,见她懒洋洋地杵着下巴,眼睛微红,像是刚掉过几颗泪。
他以为是闷出来的情绪,遂道:“静有静的好处,你扭了脚,正好修身养性。”
令窈努努嘴,将话岔开,问:“鸣秋之宴在即,先生准备出席吗?”
孟铎拿起书翻开:“不去。”
令窈:“那我就放心了。”
孟铎睨她一眼:“你放心什么?”
“不用担心先生失望。”令窈拿起小案上的狼毫笔,加点水研墨,“别人也就算了,但我总该顾及先生。”
孟铎听得莫名其妙:“嗯?”
令窈咧嘴笑,珍珠般的皓齿整齐莹白:“不知道先生听说了没有,外面有些人听见我扭伤脚,别提多高兴,一个个地都在打赌,赌我今年会不会去鸣秋之宴,就连府内也有人算计着要压过我往年风采。”
孟铎嘴角噙笑,对她的斤斤计较觉得无奈,问:“难道你要去?”
令窈摊开白纸,字迹清秀,边写便说:“我才不去。一个鸣秋之宴,也值得我上心?”她洋洋洒洒写完一封书信,盖上自己的印章,吩咐鬓鸦进屋:“送去南侯府。”
孟铎看清书信正面的字,南世子亲启。
他也不去问,等着她自己说。
半晌,她果然耐不住,迫不及待告诉他:“对于我而言,鸣秋之宴算不得什么,但是对于鸣秋之宴而言,少了我这个光彩动人的宸阳郡主,那还有什么意思呢?”
孟铎了然。
他转过琉璃笔杆,轻点她鼻尖,抛出两个字:“狭促。”
令窈耸耸眉,笑意盎然。
南侯府。
南康泽看过书信后,重重叹口气。
那日他答应小郡主,定会报答她七夕夜的恩情。他本以为她会好好思忖斟酌,日后让他还个大人情。
南家虽比不得幽州穆家,但好歹也是十二名门之一,他身为南家侯位的继承者,多少人赶着同他攀好,想要从他这里得到点什么。换做旁的世家女子,得到南家的一个许诺,只怕不知多欢喜。
她倒好,根本不将他欠的恩情当回事,反而弄出这样一件儿戏的事要他做。
随从见南康泽愁眉紧锁,试探问:“要不要打发郑府的人离开?权当没看见这封信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