令窈惊喜:“孟先生!”
孟铎踱步,走至跟前,抬手将她从郑嘉和怀里提起来:“今日的夜课,算你迟到。”抬眸又望郑嘉和,触及他一张苍白病容,问:“二公子,可有伤到哪里?”
令窈:“孟先生好偏心,见面就斥我迟到,光顾着问哥哥有没有受伤,却不问我是否受惊。”
孟铎侧头:“你笑成这样,哪有半分受惊的迹象?”
令窈从未如此感激过孟铎,他来得太及时,哪怕他现在训她一百句,她也绝对不回嘴。令窈笑脸盈盈:“先生说得是,是卿卿娇生惯养,就想独占先生的关怀惦念。”
“贫嘴。”
令窈还想再说什么,孟铎已经从她身前走过。她刚要跟过去,被郑嘉和一把攥住。
郑嘉和颤了手,张皇无促,全然不似平日的镇定,他抓了她的手握在掌心,并未说什么,只是唤她的小名:“卿卿。”
难得看到郑嘉和害怕慌张的一面,令窈蹲下身,靠在他膝边:“兄长,你身体不适吗?我们即刻回府。”
郑嘉和抓住她的手腕往前一拽,令窈不得不仰起头:“兄长?”
郑嘉和黑邃的眼睛幽深似湖,素日温润如玉的文雅消失全无,眼神压得人胆战心惊,语气间皆是不容抵抗的强硬:“下次,不用管我,你只管自己逃命。”
令窈何时见过郑嘉和这般气势,傻傻点头,点头过后,回过神,又摇头,委屈:“兄长怪我擅自行事?”
郑嘉和的灼灼目光像是要将她烧穿:“卿卿,记住兄长说的话。”
令窈抿嘴,心中有气,暗骂他不知好歹:“卿卿记不住。”
郑嘉和手中力道明显加大:“卿卿。”
令窈抽出手:“知道了。”
正前方,南文英与华家兄妹正往这边来。华朝吓得惊魂未定,华晟躲在她身后,脚步踟蹰。
原本是想吓一吓郑家小郡主,就算伤及无辜,也最多伤到郑家那个行动不能自如的病秧子。
哪想,小郡主竟将庶兄的命看得比她自己更重要。
华朝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,压低声音:“哥哥,都是你的错!我只是想让你教训她一下,挫挫她的威风,你怎可放出疯马伤人,若是她今日有个三长两短,路上这么多双眼睛盯着,我们华家难逃死罪!”
华晟剜过去:“你现在知道怕了?刚刚是谁大声叫嚷,恨不得将她弄死?要不是你,我怎会如此冲动?”
华朝不敢再说,扭头向南文英求助:“南姐姐。”
南文英冷着一张脸:“今日之事,与我南府无关,你莫要将我卷进去。”
华朝:“南姐姐,你一向足智多谋,就当帮帮我,快些想个法子。”
南文英甩开她的手,视线触及不远处的郑嘉和,语气越发冰冷:“阿朝,我帮不了你,你好自为之。”
说完,南文英唤来家仆,上马离开。
华朝眼睁睁看着南文英离开,眸中涔出泪光,喃喃:“南姐姐。”她自知有错,回身狠拍华晟胳膊:“因为你,南姐姐不理我了。”
华晟嗤之以鼻:“从前你与她闯下许多祸事,也没见她对你翻脸,今天倒好,撇下你一个人走了。我的好妹妹,做人要有骨气,她不理你,你也不用理她。”
华朝顿足:“你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