阁外摆着些桌椅板凳,还有各种逗趣的小玩意,诸如斗草、双陆、下棋等,以供姑娘们戏耍。
嘉宁天性好玩,立刻跟着几个与她交好的贵女一道斗草玩。云黛人生地不熟的,只找了个座位静静坐下,一边看着贵女们玩耍说笑,一边思考着午宴都会有些什么菜肴,国舅做寿排场搞得这么大,应当会有不少好吃的吧。
不远处的水榭里,几位贵女顺着丹阳公主的目光朝着看去,待见到那在水一方宛若玉雕佛像般端坐着的云黛,不禁面面相觑。
有个胆子大的觑着公主的脸色,掐着嗓子道,“也就是借了晋国公府的势,否则就她的身份,怎配与我们同席?”
见丹阳默不作声,另几人也纷纷附和,“就是嘛,那种家世卑贱之人给公主提鞋都不配。”
“我觉着她长得也就那样,一派唯唯诺诺的小家子气,压根上不来台面。”
“就她这身份,长得再美又怎样,嫁不得高门,顶多找个小官……”
闻言,丹阳心底那点不悦也渐渐平息——正如这些人所说,长得美又如何,身份这般卑贱,根本不值得她放在眼中。
……
寿宴的饭菜果真丰盛又奢侈,鸡鸭鱼肉鲍参翅肚自不用提,每桌还有一盏高达两尺装饰华美的乳酪酥山,就连盛着菜肴的餐具皆是镶着金丝的琉璃盏,喝酒饮茶的杯盏都是玉雕琥珀盏。
嘉宁私下与云黛冷笑道,“听说这一桌酒席就耗费数万银钱,你在陇西可有吃过这样的宴席?”
云黛果断摇头,“从未。”
于是嘉宁又冷笑一声,“这回你可算开了眼,长了见识吧。”
云黛深以为然的点头,“是,真长见识了。”
等回了陇西,她一定要将这席面排场讲给玉珠姐姐听。
用过一顿饕餮盛宴,魏夫人便请众人去看戏。
云黛正要跟上,嘉宁一脸莫名其妙的拉住她,“你去干嘛?那些夫人们点的戏无趣得很,去的大都是些已婚妇人,我们这些闺阁女儿家都不要去的。方才我还跟阿岚她们约好用过午膳玩投壶的呢!”
“那嘉宁表姐你们去玩投壶,我去看戏,我觉得戏挺有趣的。”起码比坐在一旁发呆有趣。
“那不行,你忘了大表兄上午说过的话了,他说把你交给我了!”嘉宁板着脸,“反正你就要跟我待一起,你要是跑去看戏了,出了什么事,大表兄肯定要找我麻烦。”
云黛见她这般说了,只好答应,“好吧,我不去看戏了。”
嘉宁面露得色,“这才对嘛。”
说着,她就带着云黛去外头玩投壶了。
云黛继续坐在开始那个位置,吃糕点、嗑瓜子、发呆想事,直到她无意瞥见不远处的廊下,四五位贵女围着一个穿着鹅黄色裙衫的女子,说说笑笑,指指点点——
虽说隔着一段距离听不清她们说的话,但那些贵女嘲讽刻薄的神态实在太令人熟悉。
那个鹅黄色裙衫贵女似乎想要辩驳,但力单势薄,终是抵不过那几人,最后似乎抹着泪跑开了,留下那些贵女们得意讥笑,一个个雄赳赳气昂昂的往楼上走了。
云黛顺着她们的方向往楼上看去,只瞥见一抹鲜艳的红色裙摆。
是丹阳公主。
云黛缓缓收回目光,皱眉思索,忽而,身旁响起嘉宁的声音,“那是许家的姑娘。”
云黛一怔,抬眼看向嘉宁,嘉宁还是那副“你个傻子你怎么什么都不知道的”表情,“许家,镇北侯府许家,许皇后的母族!”
“许家怎么会来人?”云黛不理解,许皇后与丽妃恩怨不小,许家和魏家应当也是势同水火的。
“大家在朝为官,抬头不见低头见的。”嘉宁耸耸肩,故作高深道,“而且世家之间的关系错综复杂,牵扯到的方方面面,不是我们能想明白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