话音一落,洪森带着一众禁军冲了进来,拿了绳索就往刘清河身上套。
刘清河老胳膊老腿的,又身如筛糠,哪里反抗得了,被绑成了粽子,拖了便走。
“且慢!”
汪天福突然大喝一声,挡在禁军之前,不让将刘清河带走。
姜远打量一眼汪天福:“楚洲司马是吧?你敢挡钦差办案?”
汪天福闻言不自觉的退缩了一步:
“这位大人,刘老乃是告老之身,若他真有罪,也不应只是钦差大人一句话就能革其功名,并抄家坐监,应当有圣旨才可。
再者,刘老告老这十数年,每日行善修桥铺路,颇得民心。
如此对待一个老者,恐是楚洲百姓不服,望钦差大人三思。”
姜远笑道:“汪天福,你这是在拿楚洲百姓来威胁钦差大人?
你这官是买来的还是怎么的?钦差大人革一个官绅的功名,需要圣旨?”
汪天福闻言顿时哑火,他这官倒不是买的,却是刘清河资助的。
在大周,普通门第的子弟,想要快速出人头地,很多人选择依附门阀士族。
而门阀士族也愿意给这些依附的人投资。
但也不是谁都能依附得上大门阀士族的,人家的钱与资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,得选聪慧的人培养。
汪天福就是那种既想快速出头,又依附不上大门阀士族的那类人。
于是转头拜在刘清河门下,几经努力,又通过刘清河与崔氏旁支沾上关系,使了银子,这才出了仕。
他是刘清河门生,耳濡目染之下,也习得了刘清河的为官精髓。
刘清河又能教出什么好人来,汪天福在楚洲也没少干强取豪夺之事,很多勾当与手段还是刘清河亲自传授的。
如此一来,使得汪家在楚洲渐成大族,汪天福也有些自得自满,鼻孔朝天了。
自持在楚洲人脉宽广,又与刘清河强强联手,有点楚洲他最大的感觉了。
连新来的府尹李锦书,都能被他无视轻慢。
与其说是李锦书在当府尹,不如说是汪天福。
汪天福不吭声,乡绅们不听李锦书的,又或者阳奉阴违。
这也就是为何李锦书会觉得,汪天福不将他放在眼里,且制肘他的原因。
如今刘清河被抓了,若是被他供出一些事来,牵扯到自己,那汪天福在楚洲的好日子就到头了。
否则他怎会这么莽,敢跳来质疑威胁钦差?
有同样想法的乡绅也不在少数,这里有一百来桌宾客,许多人都与刘清河有深度往来,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。
此时主桌上另一个柱拐驼背,满脸斑点的老头一顿柺棍,嘶声道:
“慢着!钦差大人,您说刘明府贪赃枉法,要革其功名打入大牢,可有证据?”